脱离崇高的自由

我步入丛林

因为我希望生活有意义

我希望活的深刻

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

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

以免当我生命终结

我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

—–死亡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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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考虑崇高,自由意志大概是一种贪婪而又野心勃勃的可爱想法。折腾几乎是他们的唯一信条。

决定论 宿命论/不可知论 命运

这是一对相对的范畴。也是自由意志是否存在最令人困惑的地方。

斯宾诺莎 休谟都笃定世界是决定论的,人是决定论的人,自由意志不存在。决定论和自由意志不相容。所以,我们不拥有命运,只有被支配的宿命。

文明进展,经验不断被新的认知所颠覆,这是必然的。

但我觉得他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时,没有考虑到群体和个体的区别。

群体实际上是对个体的抽象,抹杀个体差异性,降低了系统自由度,从而在宏观上体现了某种经验上的似是而非的规律(不是数学公式 非本质)。

因此群体意义上的自由不存在。我们可以认为群体只有宿命,是决定论的。对于自由意志的讨论应仅限于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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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个体而言呢?存在主义其实隐晦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存在先于本质。或者说存在定义本质。

人是由一个空杯,经由经验灌输,形成固定观念并具备一定理性的人。

当一个人形成固定观念 信仰,并具备一定水平理性的时候,人的本质也就形成了。

假设这个人不继续成长,本质不变。我们可以认为,人在此刻变成了一个决定论的机器。

本质形成之前的存在实际上就是自我意识成长的过程。而每个人自我成长的过程,完全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读书 旅行 恋爱 选定专业 追随或不追随兴趣。体验不同的生活,最后可以得到不同的本质的人。

可见在一个极其理想的状态下—固步自封,停止思考,我们才会最终得到一个冰冷的 让人有些绝望的决定论机器。

但是成长的过程是不可知的。人的存在状态是没有本质可言的。你成长中的决策可以是理性 可以是非理性 可以是一时冲动 可以是跟随经验。直到你发现自己的信仰并具备一定的理性。个体经由自由的 非本质的“存在”过程,得到一个本质的 决定论的人。

这里的本质或决定论,其实只是一个最终状态而已,并不能改变存在的自由属性。人因存在而必然是自由的。

自由意志对于个人而言是存在的。所以,命运从来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取决于自己的成长 自己的选择。等你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体验,突破了原有经验,做出了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选择,创造了历史,就会发现原来自由意志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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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度上说,自由意志是一个成长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自由意志就是存在本身,而不是人最后的本质。

我还是愿意把自由意志限定在求真 求美的神圣意志之下形成的那些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 特立独行的人格。而把普通的追求,仅仅定义为自我(意识)。

因为自由意志还有一个超越性来源:自由根植于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们对永恒的一种追求。神圣意志才能满足自由意志的这种追求—-并导致的文明的萌发。

是不是想起了 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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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意志属于个体,对于人类文明而言,它的作用就是引发文明基因的突变。文明这一复杂体系里 正是因为有了自由意志,才能涌现出新结构,得到进化。

主体和客体差异

做为客体看到的道德,往往以规则形式呈现。

做为主体实践的道德,则是一种审美取向。在价值判断里表现为对的 好的 善的 令人愉悦的。

对于道德本身而言,主体审美取向是主动的,原发的;它对于客体的价值则是被动的、派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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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主体和客体观察视角的差异体现在人们对孤独的理解上。

站在客体观察视角,就会觉得这样的描述是没问题的:孤独是对社交孤立的一种复杂而不愉快的情绪反应。孤独通常包括对于与他人缺乏联系或沟通,或是将来可能会与他人失去联系或沟通的焦虑感。

但实际上,孤独有时候是一种主动选择,甚至会成为一种伴随着痛苦的享受。根本就和社交没关系—社交无法缓解孤独感。

站在主体的角度理解孤独:一旦人们察觉到自我意识的存在,潜意识里就会把身边的人当作NPC—-这时孤独感就来了。

电影中常见的关于孤独的镜头语言,就是”照着镜子,若有所思”。

更合适的理解是,孤独感是意识观察自我意识而产生的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情绪。

艺术家 哲学家们常常需要和自我意识对话。对于他们而言,孤独虽然可能会带来抑郁,但又带了不凡的灵感和智慧。

利维坦的经济

经济对于利维坦而言是个彻底的外来词。

无论是哈耶克 还是凯恩斯,甚至政治经济学的马克思,其实都没有考虑到权力和利益的勾结。

也就是说利维坦一直在使用不属于自己的经济运行模型管理着自己的经济。能逻辑自洽地运行下去,只能靠统计局。

文明与精英

文明,不是否认精英阶层的存在,而是防止精英阶层的固化和堕落。

如果把精英的责任交给了抽象的人民群众,提倡一个抽象的平等,那么本该承担精英责任的那一帮人就必然可以逃避责任,沉迷于世俗欲望,最终凭借一己私利断送大部分人的希望。